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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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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五章

初來冀州, 表面上一切風平浪靜。

尉遲胥也看似很有耐心,既不焦灼京都之事,也不急著盡快拿下冀州, 仿佛只是來游山玩水似的。

即便沈若汐這個穿書者, 也沒法揣度出他的心思。

諸多情節都已經徹底發生了變化。

沈若汐甚至猜不出接下來的劇情。

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, 導致這個世界逐漸偏移了原先的軌道。

她當然樂見其成。

是不是意味著……

她可以茍活得更長久一些?

一行人去了冀州城最負盛名的溫泉山莊,男女浴池之間有一墻之隔,沈若汐與秦詩柔在女子湯池,尉遲胥幾人則在男子湯池。

尉遲胥如今的身份是宋家家主, 沈清幾人也沒有過多拘謹,皆下了池子。

蘭逾白天生膚色白皙,渾身光潔,不像沈清,還長了胸/毛, 他的一雙眼睛到處亂瞥,本想打趣一下尉遲胥,但又訕訕止了話。

尉遲胥靠著池壁, 雙臂搭在池壁上,正闔眸假寐, 池水剛好掩住了他的艷紅茱萸,但饒是如此, 單單是這副畫面, 也仿佛自帶一股旖旎仙氣。

霍景年快速掃了一眼帝王的體魄,也不知在想什麽,陷入沈思。

沈清故意打趣蘭逾白:“蘭兄, 你這一身肌膚,可真細膩。”

蘭逾白:“……”會不會說話?不會說話就閉嘴不行麽?

霍景年抿唇, 斂住了笑意。

尉遲胥保持闔眸的姿態,唇角輕輕一扯。

不愧是沈家人,慣是口無遮攔。

此刻,女池這邊,沈若汐盯著秦詩柔臂彎的守宮砂,驚呆了。

她是沈家的嬌娥,沈家夫婦不舍得讓女兒受到一丁點的傷害,幼時並未點守宮砂。所以,沈若曦的臂彎潔凈如雪。

秦詩柔發現了沈若汐的目光,身子一側,擋住了。

她不想讓旁人知曉,她從未侍寢。

很丟臉的好吧。

“嫂嫂,你看什麽看?我身上有的,你也都有。”秦詩柔十分防備沈若汐,若非是因著冀州城的溫泉池子聞名天下,她也很想試上一試,她絕對不會輕易和沈若汐“共浴”。

上次在宮廷落水,還歷歷在目,這家夥竟然……給她嘴對嘴渡氣。

光是想到那日,秦詩柔就覺得被自己不純潔了。

沈若汐內心一片迷惘。

她在池子裏游了兩圈,舒張了一下筋骨,這便倚靠著池壁,想入非非。

【狗子該不會……不行吧?】

【他是瘸子?】

【不至於呀,我明明看見過……】

【難道是中看不中用?】

【難怪每次都是點到為止!】

【啊這……】

此刻,池子另外一頭,尉遲胥豁然睜開眼來,隨即一拳頭砸在了水面,濺了他自己一臉水漬。

沈清、蘭逾白,以及霍景年頓時緊張。

怎麽?

是發生了什麽事?

皇上想到了什麽?

不然,何故如此失控?

幾雙眼睛齊刷刷看向尉遲胥,皆是平日裏刀光劍影走過來的,故此,都十分警覺,幾人的寶劍就擱置在浴池邊緣,隨時可以拔劍應敵。便是此刻泡在池子裏,身上褻褲也在。

而就在幾人萬般緊張,下一刻就要持劍時,尉遲胥語出驚人:“我不中用麽?”

蘭逾白,“……家主!何出此言?!”

沈清:“家主是世間罕見的男兒大丈夫。那……若是不行,需得盡快醫治啊!”他真心實意擔心皇上的身子,妹妹一生的幸福還得指望著皇上。

霍景年薄唇微動,竟不知該說些甚麽。

不過,尉遲胥很快又恢覆常色,他這人素來喜怒不形於色,方才也實在是被小狐貍氣煞了。難道在她所謂的前世中,他也如那蕭文碩一般,是個情場浪子?!

不!

絕無可能!

尉遲胥不相信他會看上姜玥,他最鄙夷的女子,便是姜玥那般。

他更不是一個縱情之人,在他的認知中,情/欲是可有可無的東西,不值得花費時間與精力。即便他偶爾會出於本能有了念想,但也很快就能憑借意志力壓制下去。倒是面對小狐貍時,偶會失控。但決不會饑不擇食。

在尉遲胥看來,這種事一定要與十分喜歡的女子配合,方才能達到極致的享受。

否則,還不如吃齋念佛。

也就是說,小狐貍所謂的“上輩子”必然不是真實的上輩子。

可,她又的確可以未蔔先知……

尉遲胥著實尋思不明白,擡手掐了眉頭,一聲悠悠長嘆,仿佛嘆盡哀愁無奈。

沈清:“……”皇上的龍體當真有問題?

蘭逾白:“……”他能為皇上做點什麽?

霍景年:“……”他竟有點竊喜是怎麽一回事啊。

***

尚未入秋,溫泉雖好,但也不能泡太久。

一行人在溫泉山莊外的庭院匯合,尉遲胥已恢覆如常,還是那個不茍言笑、肅重冷沈的年輕家主。

沈若汐面若夾桃,一雙水眸愈發盈潤剔透,面上肌膚細嫩如雪,毫無瑕疵,她正當少女芳華的年紀,泡過溫泉後,原本清媚的容貌更如芙蓉初綻,是讓人一眼看見,就難以忘卻的美貌。有些女子的美,含蓄而耐看,但有些美人,則是美得肆無忌憚,極具有滲透力,讓人一見就會心神蕩漾。偏生,她又神色狡黠,沒有塵世的濁氣,一顰一笑皆風情。

尉遲胥看著她,幽眸深沈。

恰在這時,一寶藍色錦袍男子款步走來,先是打量了幾眼沈若汐,這才看向尉遲胥:“不知閣下姓甚名誰?本公子竟不曾見過。”

這種氣度的男子,若是冀州城的土著,必然早就揚名。

尉遲胥一眼認出蕭鐸。

暗樁早就給他看過畫像。

尉遲胥漆黑瞳仁中,有一抹異色一閃而過。

魚兒上鉤了。

江南宋家富可敵國,宋家家主來了冀州城,冀侯父子自然會知曉。

今日,尉遲胥故意帶著人來溫泉山莊,他料到冀侯父子會接近他。

從他登基起,冀侯不曾露過臉,也就是說,冀侯父子從未見過尉遲胥。

尉遲胥頷首,眼神給人不容壓制的威嚴。

蕭鐸楞了一下,先開腔道:“我乃冀州二公子,蕭鐸。”

尉遲胥仿佛這才勉強應下:“宋家家主,宋長留。”

蕭鐸原以為,對方會極力巴結自己,不成想會是這副冷漠態度。

足可見,這宋家還真不可小覷。

冀州眼下太需要一筆巨大財富,以供招兵買馬。

所以,蕭鐸從今日晌午開始,早就盯上了尉遲胥一行人。

而,尉遲胥也同樣心知肚明。

蕭鐸朗聲一笑:“原是江南宋家家主,久聞大名,今日一見,家主氣度果然不同凡響。”

尉遲胥還是那副面癱臉:“謬讚了。”

蕭鐸:“……”這宋家家主是不會說話麽?如此冷漠,難道是不把他放在眼裏?

這時,蕭鐸又笑了笑,看向沈若汐,眼神帶著毫無掩飾的垂涎,他更像是試探:“這位夫人……真是國色生香,是家主之妻麽?”帶著妻子外出的家主,實在少見。

尉遲胥眸色冷沈,伸出長臂,圈住了沈若汐的後腰肢,幾乎將她罩在臂彎下。

“正是內人。二公子若無旁的事,宋某要帶內人先回去歇著了。”尉遲胥淡淡啟齒。

仿佛壓根不將冀州二公子放在眼裏。

他的輕慢,讓蕭鐸更想結識他。

有實力的人,才敢輕慢他。

江南宋家,世代從商,的確有這麽一位年輕卓絕的家主。

親眼看著尉遲胥一行人離開,蕭鐸眼底神色晦暗不明,他以為,他始終比兄長精明,與其這個時候去京都周旋,不如壯大自身,招兵買馬,等到實力夠強,便可以殺去京都,將尉遲皇室徹底趕下臺。

不多時,尉遲胥帶著沈若汐上馬車,一路通暢無阻的回到客棧。

霍景年很快上前稟報:“家主,咱們已經引起蕭鐸的註意了。”

尉遲胥輕應了一聲,似乎當真不將蕭鐸當回事,倒是一直凝視著沈若汐。

霍景年見狀,悄然退出了屋子,合上房門之前,往屋內看了一眼,就見沈若汐正沒心沒肺的兀自飲茶,無半分侍奉家主的意思。

門扉合上,霍景年莫名釋然。

他一直擔心,沈若汐入宮後,日子會不順遂,她也不會開心。

眼下看來,她與皇上之間,皇上才是追逐者。

***

沈若汐被盯得頭皮發麻。

不久之前泡過溫泉,她身子輕柔無力,此刻,更是雙腿也開始軟了下去。

“夫、夫君?”嬌俏美人眨眨眼,顯得俏皮又可人。

好似沒有一絲心機。

尉遲胥薄唇輕扯,無意識的擡臂,招了招手:“過來。”

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,他會做出這個動作。

他使喚任何人,都是低喝一聲而已。

沈若汐擱置下杯盞,她走向尉遲胥時,這人好整以暇的看著她,日頭太烈,屋內有些熱,他隨手扯開腰間玉鉤,褪下了外袍,只餘裏面的玄黑色綾羅襯衣。

綾羅材質極為貼膚,將他的身段襯托的一覽無餘。偏生這人的體魄實在太過修韌,處處完美。

他扯開衣襟,露出修韌胸膛,將沈若汐打橫抱起,兩人去了涼席上躺下。

沈若汐以為他又要耳鬢廝磨一會。

可這人卻一只手掌拖著腦袋,頎長身量側躺著,精瘦腰肢的弧度驚人,隨意屈起一條大長腿,空出的那只手持盞,時不時淺酌一口,丹鳳眼看似十分專註。

沈若汐:“……”幹什麽呀?她又不是尼姑,更是沒有毅力,她只想混吃等死,貪吃又好/色,她會遭不住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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